第147章 亡国第一百四十七天_穿成亡国太子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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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亡国第一百四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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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

        楚承稷命人送回来的每一封关于应敌的信件,她都已烂熟于心,但明知大敌在一步步逼近的那种心惊肉跳感,仍让她指尖都止不住颤栗。

        秦筝攥紧指尖,立在城楼上,看着远处被将士和城中百姓挖出的一条条壕沟,对着左右的人道:“陈军在鹿门可退,紫荆关却是绝对不能再退的。”

        陆则说:“安将军的人马会先将北戎军引去沿途的山上兜圈子,且看这些山地能困死北戎多少人马了。”

        秦筝眺望掩盖在雪雾下的淡青色群山,“把斥候营的人全派出去,二十里地为距,每隔两刻钟报一次军情,若见安将军归来,董将军即刻领军前去接应。”

        董成抱拳应是。

        鹿门。

        残破的城门已经彻底挡不住北戎军的撞击,轰然倒地,被压在城门底下的兵卒来不及爬起,就被外边蜂拥而入的北戎军踩踏成一滩肉泥。

        箭雨如飞蝗一般密密麻麻射向入城的北戎军,前边的倒下了,后边的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城内冲,不消片刻,城门口处堆起的尸堆都快高过人头了。

        城下是一场酣战,箭楼上又何尝不是。

        喀丹天生神力,愣是徒手将箭镞扎入墙砖,以此借力攀上了箭楼。

        他脸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不过那血迹衬得他一双眼愈发嗜血凶残,面对飞向自己的箭镞,他随手拎过一名陈军当肉盾,就把所有箭镞都挡了回去。

        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弯刀,切瓜砍菜一般,所过之处的陈军没有一具全尸。

        前方的弓箭手们虽用箭对着他,却止不住地后退,身体抖若筛糠。

        只有沈彦之端着弓弩,面色如常。

        喀丹一把将自己拎在手中但肉盾的那名兵卒尸体扔向挡在前方的弓箭手,弓箭手被砸倒一大片,惊恐之下放出的箭,也被他挥刀轻轻格挡便格开了。

        他用左手抹去自己脸上的血迹,看着不远处的沈彦之笑道:“摄政王貌似输了?”

        沈彦之扣动机关弩,一支印有金纹的箭直冲喀丹而去:“未必。”

        那支箭对准的是喀丹咽喉,被他一把攥住。

        喀丹冷笑:“摄政王未免太低估我?”

        沈彦之却只是回他一个冷笑。

        身后传来锁链声,喀丹意识到不对瞬间往身后一仰,两名拿着锁链欲缠记他脖颈的高手虽扑了个空,但他双脚却叫另两条锁链拉住了。

        另两名高手拉着锁链往两个方向跑,喀丹下盘极稳,两脚用力往地上一踏,箭楼上的地砖都叫他震裂开。

        不过也是这一瞬间,他双手叫先前那两名高手用锁链死死缠住了。

        四周的陈军将士一拥而上,帮着去拉那四条锁链,妄图将他整个人腾空。

        喀丹额角青筋暴起,愣是以一己之力,抗衡了十余名小卒拉扯的力道,反倒是那锁链禁不住这般大力拉扯,直接崩断开来。

        与此同时,又一支印有金纹的利箭冲着喀丹胸腔射去,喀丹闪躲不及,肩膀叫那支箭拉出一个血口子。

        拉扯铁链的小卒摔得四仰八叉,喀丹直接以锁链为武器,瞬间又取了数人的性命,簇拥在沈彦之身边的小卒都开始落荒而逃,只有他,依然还是那一脸轻松的神色,甚至连手中的机关弩都放下了。

        喀丹冷笑:“摄政王这是打算束手就擒?”

        沈彦之只风轻云淡吐出几个字:“报仇了。”

        喀丹低头看自己肩膀处流出的血,果然是黑色的,他脸色大变,一个箭步上前掐住了沈彦之脖子:“那箭上有毒?”

        沈彦之哪怕连呼吸都不行了,神色间却满是快意:“你动得越多,毒素蔓延越快,大王子处心积虑谋划的一切,如今全为他人做嫁衣了,这滋味如何?”

        喀丹只沉默了一刻,回首看自己后方已经破开城门的北戎军,道:“不如何。”

        雪下得极大,似要掩盖人间的血流成河,飞雪落在喀丹发辫上,那张刚毅深邃的脸上没有不甘,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要我的族人不再遭受寒冷饥饿,北戎的姑娘们在不久的将来也能像中原女人一样穿绫罗绸缎,戴绢花珠钗,这便够了。”

        沈彦之怔了一下,他在这个异族男人身上,看到了好多熟悉的影子,是秦国公,是占据了前楚太子躯壳的那人,是占据阿筝身体的女子,也是刚入仕的那个自己。

        他缓缓笑开,眉眼间的阴霾和戾气一层层淡去,似一捧即将融化的新雪:“那我得更加庆幸杀了你。”

        这样的人生在北戎,才是中原最大的威胁。

        “是。”喀丹说:“不过你会比我先死。”

        刀口刺入胸膛的时候,沈彦之其实没觉得有多痛,倒在地上时血慢慢从胸腔涌出,湿濡了身下的地砖,他只是出神地看着漫天飞雪。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不过再不会像从前一样沉甸甸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了。

        好大的雪。

        这一生的污垢,要是也被这场雪埋没就好了。

        他想干干净净去见故人。

        鹿门终究是失守了,城内残余守军在谢驰和安元青两相配合之下,总算是尽数撤出,没叫北戎人坑杀。

        安元青和陈军残军那边的将领算是旧识,外敌当前,整个大楚仅剩的也只有前楚这股势力了,对方将领当机立断投向前楚。

        只是鹿门因年迈或病痛没有选择背井离乡逃亡的老弱妇孺,却全叫北戎人泄愤屠了。

        消息传到紫荆关,饶是早对北戎人的凶残有所耳闻,群臣依旧惊骇哗然。

        雷州谢家军和安元青带领的江淮军按原计划拉着北戎军满山跑时,也遭遇了变故。

        北戎军将整个鹿门抢杀一空后,砍下抵御他们的楚人兵卒的头颅,挂在战车旌旗上用来震慑楚军,沈彦之的尸体,更是直接被挂在了对方帅旗上。

        楚军将士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打法,两军交锋,兵戈尚未挥到彼此身上,对方就用这样的方法消磨了他们的士气。

        年纪小的兵卒想起挂在对方战车旌旗上的那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吓得半夜梦魇大哭的记都有。

        在山地围杀北戎军不顺,等北戎大军抵达紫荆关时,依旧是浩浩荡荡十余万人马。

        北戎人攻城时,依旧是把那一颗颗楚人将士的头颅当装饰一般挂满了旌旗和战车,秦筝头一回上城楼观战时,吐得几乎只剩胆汁。

        她不是第一次亲临战场,但绝对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残暴的战场。

        楚臣中往日跟沈彦之最不对付的大臣,望着被挂在对方帅旗上的那具尸体,都痛斥北戎猪狗不如。

        秦筝不知道是城楼上风太大,还是呕吐带来的生理反应,亦或者是想起了原书中太子妃被鞭尸的下场,她看到北戎帅旗下方那袭金红的官袍,眼眶有些发涩,叫寒风一吹,只剩眼角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水痕。

        “让弓箭手把尸身射下来。”她听见自己这样吩咐。

        登城楼观战的官员都无异议。

        沈彦之纵有千错万错,他也没像李信之辈勾结外敌,相反,他带兵在鹿门做局迎敌,如今尸身叫人挂在帅旗上,这不仅是恐吓楚军,也是所有楚人的屈辱。

        北戎人想用这样的方式,击垮他们的士气。

        擅箭术的将领很快都被人寻了过来,但对方的帅旗竖在弓箭射程之外的高台上,普通弓箭射不到那么远,床弩又太过笨重,隔着数十丈的距离,没法精确瞄准那一根拇指粗的绳索。

        北戎人就在楚军低迷的士气和恐慌中,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城,昼夜不息。

        为了挽回几分士气,秦筝只得命人把紫荆关附近一座武帝庙里的武帝雕像搬到了城楼上。

        武嘉帝武神之名在大楚流传了数百年,三百年前也曾打得北戎百年不敢度乌梢河,有了这尊坚石雕像,将士们面对北戎那边的挂人头恐吓时,心中的恐惧才少了几分。

        但这场守城战依旧打得极其艰难,秦筝也是在这场守城战中才亲眼见识到,原来城墙真的是可以被投石车投来的滚石砸塌的。

        好在紫荆关城防坚固,北戎人用投石车砸了一整晚,也只是砸塌了上方城楼的一个小角。

        不过这并不容乐观,关外多山麓,没有现成的石块了,北戎人专门成立了小队去山上开挖石块。

        攻城的云梯也是烧毁一架又有新的搭上来,北戎人不断从山林里伐木砍竹,制作这些攻城用具,一开始她们还能用火油浇在云梯上,用火攻。

        但到了后面,紫荆关内火油都快告罄。

        北戎人却靠着伐木砍竹制出的攻城用具,继续攻城。

        这场仗打到最后,基本上拼尽一切资源死耗。

        秦筝谨记着楚承稷在信中教她的车轮战术,对方昼夜不歇时,她们这边也要昼夜不息地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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